文艺学 荐读
在基督教欧洲,音乐从来都不是民族的。但至少音乐是大写的,“深奥的”。意大利取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,把其语言强制应用到了演奏指示中,而其他国家并没有因此觉得被殖民了。原因很简单,大家都觉得音乐是国际语言,没有国界。这种说法其实并不完全正确。事实上,如果我们拿欧洲音乐与其他大洲的音乐来对比,就能说明这完全是错误的。中国的音乐对我们来说,一点也不比中国的语言更具渗透力。而在欧洲,在巴洛克这一最具世界性的时代,民族的差异性也没有完全消失:在聆听一首乐曲时,我们能够很容易地听出它属于意大利、法国、德国或英国的哪个“流派”。
有一种普遍流传的观点:这种国际风格一直盛行到十九世纪初,它甚至缩小了民族间的差异,直到贝多芬和浪漫主义之后,才有关于民族风格的讨论。这也是瓦格纳的意图,他在论述这位音乐家的书——特别是他自己的音乐理论——中写到,贝多芬将德国精神引入了十八世纪末衰退的音乐中,反映了“耶稣会人为的形式主义”。他继续写道:“我们知道,正是‘山那边’所惧怕和憎恨的‘德国精神’,在包括艺术领域在内的所有地方,对抗着欧洲民众精神的堕落,以求救赎。如果说在其他领域,我们已经赞颂过莱辛、歌德、席勒等人,将他们视为我们在这些腐朽废墟上的救星的话,那么现在我们要证明的是,对于音乐家贝多芬来说,正是通过他,用所有民族中最纯净的语言表达了自己,德国精神才将人类精神从深重耻辱中重新解脱出来。”
我很想同意他的观点——尽管它带有明显的沙文主义色彩(此文发表于1870年普法战争之后不久)——但条件是要把贝多芬的名字换成莫扎特。民族精神的觉醒,要早于瓦格纳预想的时间。雅致的音乐,在它世界性的外表下,蕴含着多样化的萌芽。原因很简单,音乐家对旋律与和声的创作天赋得到了发挥。音乐的灵感不仅来自高深与博学的组合,还来自一种本能,它可以追溯到母语的习得,甚至可以追溯到保姆哼唱的摇篮曲。通过这种方式,它拉近了高深的音乐语言与大众语言的距离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